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当时我也承认也道歉了，确实我做得不对，我也受到相应的惩罚了，所以说我一直跟她道歉，一直说好话干嘛。当时脑子一热，就是说发出来这种事情发到群里面，当时想收手就来不及了，当时 15 分钟我就上面说我说这个乘客把车费付了，我说不要再打电话骚扰了，然后制止不了了，后面还有人会给她打电话。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我是听这个外国人到金鸡路，我想都在附近，我想顺路给她带过去，都少收她一点钱，当时她们都同意了。

小蔡：我当时以为我妹妹坐着前面那辆出租车已经走了，我是上了车之后我才发现我妹妹还在那里的，因为我妹妹身体也不舒服，我想说既然都认识的，那就一起上了车。因为他出发的时候也是打表的，一切都正常。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从始至终我都是打表的，我们是经过第一个乘客的同意的，我是上车之前我就跟她说，我的过路费不收你们了，我是想着嘛，我跟她们拼，也是给她们优惠。

小蔡：我当时看到的表上的价格是75元，他直接跟我妹妹说的是80元，然后我妹妹也就付了80元。

记者：那么到酒店的时候表是多少钱？

小蔡：80元出头一点，加上那50元的话，不就是130块钱吗？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如果单独直接送这个外国人的话，正常打表加过路费是要100多的，但是我收了她50块钱，她这个钱应该是她帮这个外国人支付的，她自己是没有给的。

小蔡：开始跟我议价了，我想拍他营运证的一个牌子，他就把它反过来了。我说那你靠边停车吧，我想下车，他说你不要这样子，我工作也不容易的，我在机场等了四五个小时了。那我想想，我当时如果再回到城区的话，我还会再付他50。另外他可能觉得等得太久了。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等待的话差不多等候费是十几块钱，像我们在机场排队基本上都要4个小时，你说4个小时拉个几十块钱，基本上是一天是没多少钱赚的。

小蔡：他要了我的号码，他要做我这单生意。我也告诉他了，他可以不等的，他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对吧？你说那个我等不了太久，或者说我现在有一单新的生意了，那我就不接了，我直接就走了，完全都是可以的。我们没有强行说要求他等我。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等候费这些就没必要再说了，因为等一下她听了又不舒服了，你说出了这么大个事情，再说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也没什么意义了。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我是问了出租车公司，经得第一个客人同意的情况下，可以顺路再带一个。

记者：公司的单独规定吗？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这个我也不太确定。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就是我在想，如果和她沟通的话，她应该也不会接受的，如果你能和她沟通，就是说不要再追究我，我能正常地上班，但估计她应该也不大会肯。

李师傅的妻子：你直接说需要（帮助）就行了。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我需要肯定是需要的。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公开道歉也道歉了，然后这个我也拘留了，我也知道错了。

李师傅的妻子：我们只能想办法补救，因为毕竟事情错误是在我们的，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们都是可以接受的，需要我们当面道歉的话，我也愿意跟她再聊一下。

小蔡：播出的当天晚上的话，大概有13个电话左右打进来，晚上3点多的时候打进来的，不过在慢慢减少，今天的话就白天的话是没有。

记者：那至少播出是有效的？
小蔡：对对对对对对，是的。

小蔡告诉记者，陌生电话骚扰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极个别的电话，还是让她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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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骚扰”有所好转 

“转发”还在继续

小蔡：我问他是哪里得到的这个信息，他就开始骂人，说得非常难听，然后我说那我已经报警了，那我让警察问你这些信息行不行？他说好的，他说那你让警察来找我，警察如果不来找我的话，我就会一直打你电话，其他，就是晚上3点多给我打电话，连打十几个这种。

小蔡表示，她已经将骚扰电话整理出来，交给杭州武林派出所，民警帮她回拨电话，进行了澄清和警告。为尽快消除影响，小蔡说她也加入了几个有传播谣言的群。

小蔡：我说我是这个受害人，请大家不要转发，如果看到有别的群在转发的话，麻烦举报一下，或者截图给我一下，他们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关他们的事，问你为什么要进这个群，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不要这么来要求我们。

小蔡说，还有些群友在向她道歉后报料称，到目前为止还有人在转发那条谣言，这让她非常苦恼。

浙江丰国律师事务所律师  陈松涛：如果说小姑娘确认这个人的身份，那么你可以告诉他，你这个转发行为是违法的，因为前面这个已经被拘留了，如果说你要继续转发，那我就要报警了。我们以前有个司法解释的，这种网络上的那种谣言，比如说这个损害人家名誉的东西，转发量达一定程度的，比如说转发500次，它就可能构成那个刑事犯罪的。

除了骚扰电话和谣言，目前让小蔡比较苦恼的，还有一些网友的评论留言。

小蔡：我看到网上也有蛮多人支持我的言论，但是有一些也比较，可能他们不了解事实，所以评论得也不是那么全面，那天我从香港回来的时候，有一个温州的阿姨，她是晚上10点多的航班，她找不到那个她的登机口，我就帮她也在找，其实并不像是网友所说那样，我不能说自己很热心，反正我觉得能帮到别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就会愿意去帮。

在跟记者见面前，小蔡刚刚在医院做完复查。医生让她继续服药治疗。

小蔡：主要还是晚上影响会比较大，隔两三个小时就是会醒过来一下。然后我妈说，晚上我做梦的时候都在说梦话说，喂，是你是谁啊？就是这样。

小蔡说，她还没有摆脱谣言带来的阴影。那出租车司机那边希望转达的歉意和赔偿态度，小蔡愿不愿意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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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乘客不愿谅解

律师分析维权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我违法了，就是信息不该发，我也承认错误了，希望能原谅我，不追究我了。老婆肯定也说我了，说怎么发生这个事情，这种就属于违法了。

李师傅的妻子：这个事情回来我也说过他，我自己也私信给那个女孩子，发信息给她道歉，想跟她道歉，她也没有回我。

慎重起见，记者先征询了小蔡的意见。

小蔡：我说实话不太想听到他的声音，确实有一些生理反应的不适，真的是，他应该能说的想说的话我应该都知道一些。但是每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本来我是觉得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但是他处罚了之后，他对我的影响还是在。 

小蔡说，她不愿意接受司机的道歉，另一个原因是，还有一个发了谣言的群，对方当时没有向警方交代。

小蔡：就你看他这个时间是4月25号。

记者：这个是司机的微信？
小蔡：对这个是司机微信，那他发的时间也就是跟其他群的时间是一样的，所以这是他漏跟警察说的第四个群，在通报里面是没有写进去的，没有跟警察说实话。这是第四个群，后面就流落到这个什么下沙这个群，你看这个人也在转发这个东西。

根据记者核实，司机妻子的道歉短信，是由于手机尾号输入错误，所以小蔡没有收到。至于警方通报里没写到的那个微信群，司机李师傅回应，自己在派出所漏说了，但他表示，4月25号晚上9点58分，自己在这个群里发了信息，内容是“车费付掉了，报警了，派出所联系了，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谢谢”。一个多小时后，他又在那个群里发了道歉澄清视频。对此，小蔡表示她已知晓，但还是难以谅解。

浙江丰国律师事务所律师  陈松涛：她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民事途径，一个是刑事途径。我们先说刑事的，刑事的话可能涉嫌侮辱诽谤，那么对于侮辱诽谤罪，我们刑法是规定是可以提起自诉的，但是从具体的那个情况来看，构成侮辱诽谤罪的可能性不大。

陈律师介绍，由于小蔡在谣言发生前就已经有相关病情，所以刑事起诉中要认定是否造成“严重后果”，还需要进一步提供证据。同时，由于谣言是在微信群传播，对具体转发次数的统计也会有一定的难度。

浙江丰国律师事务所律师  陈松涛：可以追究他的民事责任。作为民事的话，这个小姑娘可以提起诉讼，要求这个司机要赔礼道歉，赔偿那个精神损失，我们法律上大家就叫精神抚慰金。当然小姑娘如果认为出租车公司在这方面也没有做到它应该做的工作，你也可以同时把出租车公司作为一个共同被告来起诉。

不少观众和网友提出，在2020年发生过的“女子取快递被造谣出轨”案中，检察院最后将受害人刑事自诉转为了公诉。这个案例是否对小蔡适用呢？

浙江丰国律师事务所律师  陈松涛：本来她那个人是以自诉送到法院去的，结果检察（院）又觉得她这个可以提起公诉，就作为一个公益诉讼的典型来做，像我们这个案子就比较难。让检察院来公诉的话，至少要有两个条件之一能满足。第一个条件，对这个小姑娘可能造成的损害结果比较严重；第二个，比如说它这个转发量非常大。

目前，小蔡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起诉。

出租车司机  李师傅：反正我这个工作也丢了，公司解聘。还有一个就是，运管说也要吊销我的服务资格证了，以后不能开出租车了，三年之后能再考我也不会再开了。想说的就是，希望就是说开出租车的这些朋友，如果碰到类似情况，不要再像我这种冲昏头脑，发出这些信息，做出这些违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