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我们是3月中旬刚刚报名的,一共带孩子上了三节课,我们当时是交了7800左右,发票也都没开回来。
艺术伞国际儿童艺术中心北京天虹店的学员家长李女士向“问北京”(北京新闻广播新闻热线65159063)反映说,她是经过向多位亲朋好友了解才决定在这家门店,为孩子报名美术、陶艺培训课程的。可没想到千挑万选,还是没逃过机构闭店的“套路”:
李女士:有一个老师本来该上陶泥课,陶泥这种东西就是上完了以后,得需要烤,需要有一个周期再返回来。后来,就突然间通知孩子们说这个陶泥课不让上了,只能画画了,因为今天这陶泥做完了以后就肯定回不来了。他们就发了这种放假通知,但是没说课程安排,感觉就是想偷摸,趁着五一这个假期跑路。没想到五一前然后被家长发现了。
李女士说,自己朋友家的孩子五年前就开始在这家门店上课了,门店关门前又续费了三万多元。
李女士:刚续的费,一下交了3万多。我说亲爱的今天这个教育机构不太对劲,好多妈妈聚在这说什么哪哪哪跑路,她还聊呢说不是他们吧,说他们这个这么多年了,后来我就越听越不对劲,我就跟她说我说你赶紧来吧,这样她才知道。像其他比如说一两个礼拜或者半个月没来上课的这种,压根就不知道它出问题了。
艺术伞国际儿童艺术中心天虹店发布的放假通知/记者摄
家长:五一节后闭店未开
五一假期过后,果然如家长们所料,机构没有开门经营。李女士说当时闭店时,家长们了解到还可以转课到艺术伞北苑店:
李女士:关的时候,通知说还能转到北苑店去上课,等我们天虹有几个家长就是想联系转课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联系不上那边了,就可能北苑店也是同期一块跑路了。
艺术伞北苑店发布的放假通知/受访者供
可艺术伞北苑店的学员家长王先生告诉“问北京”记者,北苑店也是在五一节前通知要放假。节后他还是在授课老师的提示和机构所在商场的提示下,才得知门店拖欠了租金:
王先生:它租的华茂集团的场地嘛,华茂已经贴出公告说他已经欠租了。我们有人去看,啥人也没有了,所有的销售全撤了,老师也不上课了。因为这个信息也是老师告诉我们的,不是我们发现的,因为欠老师的工资了已经,一个月工资没发了,所以就悄悄地告诉大家可能有风险。
艺术伞北苑店所在商场发布的告知函/受访者供
家长:机构“跑路”流程类似
“
王先生苦笑说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机构跑路了,他总结说机构闭店都是先动员续费,接着发布放假通知,同步变更企业法人,一整套“流程”下来,顺利完成“跑路”,只留下“欲哭无泪”的学员家长:
王先生:我自己都经历过好几次了,北京的父母哪个不经历过两三次?我原先的课还没用完,就是有预谋的要卷款跑路嘛。他们就提前让给你上课的老师动员你去交钱。老师让你交,你要不交吧也担心老师不给你好好上课啥的,那咱也就交呗。
艺术伞肖家河校区以电路故障为由通知放假/受访者供
在京七家门店已陆续闭店
艺术伞2024年在京的7家校区
多家艺术伞校区的闭店通知、风险提示信息/图源:小红书网友、受访者供
该机构所属公司/天眼查app
五一节假日期间,“问北京”记者也来到北京小蕃茄教育咨询有限公司在天眼查中登记的的注册地址,发现登记地址和天虹店位于同一商场的同一楼层。但遍寻整层楼记者也没有找到除了天虹店外,其余和艺术伞有关的经营场所。“问北京”记者看到天虹店内一片昏暗,教室内各种教具摆放整齐,椅子被堆放在屋内靠窗的位置。大门从外锁上,门上贴着放假通知。“问北京”记者以学员家长的名义向商场内的前台工作人员咨询,工作人员提供了一个联系电话:
前台:他家那个联系方式,您可以打电话咨询一下。就是您尽快吧,因为前两天就店里还有人还能给处理什么的。
艺术伞天虹店现状/记者摄
机构:有转课方案 不确定能退费
不过“问北京”记者多次拨打了这一电话,一直在通话中。5月6日,家长李女士告诉“问北京”记者,天虹店又发布了新的通知确认停止运营,并公布了联系方式为家长提供退费、消课问题的解决方案。
两家公司已发布公告/记者摄
“问北京”记者也以学员家长的名义联系到机构,对方称:学员家长可以根据当初签署的合同内容找到对应公司,每家公司都是独立运营的;而北京小蕃茄教育咨询有限公司所属的门店,转课方案预计5月中旬公布。对于“问北京”记者追问是否有退费方案,机构工作人员表示:
机构:不一定(确定给退),因为我们这边也是需要等通知,建议您还是如果说是12号以后有转课方案,您最好是可以先转课。
区文旅:建议通过司法诉讼解决
对于这一现状,“问北京”记者首先联系到了机构注册地所属的朝阳区市场监管局,工作人员建议咨询属地市场所,左家庄市场所的工作人员回复说将由管片人员联系解答。不过,经过一天的等待“问北京”记者并没有收到回电。由于这家机构属于艺术培训机构,“问北京”记者又联系到了朝阳区文旅局,工作人员表示:
文旅:因为天虹校区关闭,我们也联合了公安,包括市场监督管理局进行沟通,该公司的负责人进行约谈。但核实因为该公司的经营困难,现在无法因为退费问题达成一致,所以建议来电人都是通过司法来解决。
家长对剩余课时有疑问/受访者供
对机构是否使用监管账户没有强制要求
早在2023年12月22日实行的《北京市营利性文化艺术类校外培训机构培训课程预付费管理办法(修订)》就规定了:文化艺术类校外培训机构收取的培训预付费用,需全额存入该机构的预付费存管专用账户。文化艺术类校外培训机构不得一次性收取或变相收取超过60课时或时间跨度超过90日的培训费用,且不得超过5000元。如今监管账户的作用起到了吗?区文旅局的这名工作人员表示:
文旅:您如果把钱交给他监管账户的话,可以让他后期通过监管账户退还。交给机构的话只能是这种情况,机构如果有钱能退,机构如果没钱的话,我就如实告知您。
记者:那这怎么辨别说是给监管账户了,还是给机构个人了?
文旅:您交钱的时候,任何机构现在您交到监管账户的话,您自个可以查到的。他们也都有一码,他那码直接扫的(显示)是监管账户,不是他个人机构。
那么,监管账户设立后应该由哪个部门来监督机构落实执行呢?这名工作人员表示:
文旅:就是您可以跟他要求我要存入监管账户的码,不是说机构的码,你可以跟他要,任何机构现在都有这个码。
记者:那如果他要不给或者是说这样不行呢?
文旅:我们没有强制权利必须让他给您或怎么着。我们只能行政协调,没有强制权。
此前针对艺术、体育类机构频繁跑路,主管部门陆续出台了相关预付费管理办法。可办法实行了一段时间,却依然避免不了机构跑路,监管账户“形同虚设”,也让一次次经历维权的家长们心力交瘁:
李女士:我们就是很多家长特别觉得特别无助,一个是赶上放假了,觉得特别糟心;再有一个就是像没头苍蝇一样,有的说去诉讼,有的说去12345投诉,或者去找文旅部门,就是相关的单位我们都找了,包括110。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地儿能说真正的站出来帮我们解决。
事件后续,“问北京”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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